討 論 題 目 周星馳: 我是中國的靈魂 從來都是 16/01
2004年12月,《功夫》上畫,打破香港電影票房所有紀錄。上星期三,特首施政報告出台,主張推動香港文化創意產業,並將電影業點名成當中的龍頭旗艦。此時此刻,向周星馳取經提問,意義重大。
地點是中環一幢古老平房的天台,四周是高樓大廈、不絕的車聲,和偶爾蝕骨的涼風。因為是周星馳,我做足準備,一早在桌上放了早一天才特別買下的錄音iPod和一大堆問題。不知是因為風實在太涼,還是星爺帶來的川貝枇杷露太過養眼,整個訪問沒有依計劃進行,糊塗地分成三個小節。
第一節星爺自發批判傳媒,內容一針見血,日後有機會在我的文化理論課再講,在此不贅。第二節我訪問星爺,由《功夫》的一招一式、講到港式創意產業的終極精神,和華人電影在全球化底下何去何從的大問題。第三節星爺訪問我,問談情說愛如何可以做到「虛無縹緲,又蕩氣迴腸」﹖
一個有心有腦的電影人
近兩小時的聚面過後,同行的編輯成功地取得了星爺的親筆簽名,我也成功地確認了兩件重要的事情﹕
(一)周星馳是一個有心有腦的電影人。想真正了解星爺的電影世界,不要問他《西遊記》是否代表後現代,大理論他自認不在行。也不要一本正經地問他特區政府究竟如何可以振興創意產業。(我們試過問他,他露出一個石堅式的悵惘表情,然後望我說﹕「不如你答」。)相反,問他如來神掌第二式和第八式有何不同,趙薇光頭前和光頭後的心情因何有異,他會舉一反三、如數碗碟。我對《功夫》提出不少批評,他明顯地全部想過,而且想得很多、很細、很入肉。我問世界電影市場霸道底下,如何可以堅持本土地道電影特色﹖他說堅持本土地道特色,「攬住這個寶」,就是打入世界電影市場最好的方法。三分精靈,七分確切,十分周星馳。
談創作,想得通的,他會雙掌齊發、繪形繪聲,想不通的,他會說「給我一點時間,過兩天通電話再答你。」田啟文說周星馳「自覺不是一個天才,需要時間去想事情」、「對自己及影片的要求是一種藝術家的『慢工出細貨』」,星爺說自己「每天都會遇到創作枯竭」,「有時候一個(笑話)也想不出來」,說電影「好玩」,正正因為它有這種「痛苦」與「挑戰」。訪問那天,望星爺,這種電影人的血肉心情,和本地創意產業自我更新的野蠻能量,活現眼前。
一個有情有趣的香港人
(二)周星馳是一個有情有趣的香港人。不少人說星爺真人很嚴肅,甚至有點害羞。這幾年跟他碰過幾次面,印象中他的確相當嚴肅,有時又實在幾害羞,但他更加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奇人﹕為人極度風趣、說話不依牌理、口味奇形怪狀(喜歡獨孤九劍和波板糖)、外表和思想同樣既善良又不。從許多方面看,周星馳是一個會行的香港文化地標。香港一代人最奇怪的特徵,他有,香港一代人少有的魅力,他超額擁有。訪問那天,望這個奇人,想起他由廟街陋巷奔向上海灘頭,再直衝哥倫比亞,並變成香港文化創意產業生招牌的神奇旅程,我不禁會心微笑。活在香港,四周是高樓大廈,車聲不絕,偶爾還寒風蝕骨,能夠遇上星爺,真的不枉此行。
在以下的專訪,你會見到一個有心、有腦、有情、有趣的周星馳。《功夫》對香港文化創意產業的啟示,莫過於此。
(一)功夫是怎樣練成的﹖
【明報專訊】吳﹕吳俊雄 周﹕周星馳
吳﹕《功夫》上映後評論很多,有批評指這戲不似周星馳的電影。他們說以前周星馳的故事性強,小人物性格很立體,無厘頭的笑話很厲害,但今次這些東西相對較弱。有一個內地網民說《功夫》特技太犀利,情節反而被壓下去,小人物的性格含糊,你是否同意﹖
無論觀眾如何評價 我都同意
周﹕特技太犀利,都同意,特技都幾犀利的。小人物性格……基本上觀眾無論有什麼評價或者感想,我都是同意的。戲拍了出來,觀眾去看,就是觀眾話事,你只能做一個調校,有那些有用,我需要再改良,有那些是我要取捨的。
吳﹕以前的戲你由頭帶到尾,場面很多細節,人物很立體,但在這戲,你12分鐘之後才出場,好多群戲,變成放在無賴星仔身上的戲相對短少,有人就批評主角由無賴變成好人的過程醞釀並不足夠。
周﹕當然我拍時是覺得夠的,出來後如果有人覺得不夠,這個要跟進一下,希望下次連這方面都做好。你拍每套電影都有一些不同的東西想試,講明是群戲,相對來說你自己的戲就會少點,你就要貴精不貴多。當然有人覺得這不足夠,但以我現在的程度,我覺得OK。我覺得有些東西我已經鋪排了進去,但當然要觀眾覺得「是啊」才是……我自己好怕一件事﹕喂﹗不是啊﹗呢──記得起嗎﹖我在第32分鐘呢……喂,我那裏不是有個這樣的場面,我那裏的意思不就是什麼什麼來﹖這樣就死了,你要這樣每格告訴他,我這裏有個「啦」字,那裏又有個什麼東西,你都get不到……觀眾看不到,是你做得不夠,你再去告訴他是無用的。我只能說,這個要再研究,再跟進。
多看幾次《功夫》 可能另有發現
吳﹕我明白你不喜歡「解畫」,但有兩點我想追問。第一是周星馳的角色由一個爛癱避世的人,忽然變得好有正義感,與梁小龍做一個那麼大犧牲的搏鬥,那個性格轉變從何而來﹖第二是主角最後彈上3萬英呎之後,忽然頓悟,然後一個如來神掌打下來那段,其實我小時也是功夫片迷,我常覺得一個普通人能夠變成一個厲害的功夫人,中間一定有一個過程,我覺得戲中對此缺乏交代。
周﹕那無法不解釋一下了。我原本的想法,是那人正站在一個邊緣,他本身是一個好的底子,不過環境令他以為想走另一條路。由第一場開始他在掙扎,可見他根本不是一個壞人,他不斷在說「我不是個好人,我要如何如何」,但壞人怎會說這樣的對白﹖一個壞人,他怎會說「我要殺人,我要做壞人」。那一下他砰一聲打下去火雲邪神處,其實他是隨時都會這樣做的。他處在邊緣,站在鋼線上,就在等人推他一把……那誰去推他一把呢﹖就是那個女孩子,那女孩告訴他﹕喂,你忘了呀,你救過我。其實那真正的台詞是﹕喂,你忘了呀,你是好人來的,為什麼你打劫呀﹖於是他就好矛盾,之後隔了一兩場戲又去到最後那個轉捩點,先前推了他,是否就即是讓他明白﹕我明了,原來我是個好人﹖不是的,戲劇上不是這樣,要去到某個位,某個抉擇的位,一是這邊,一是那邊,他就回去自己所屬的地方,那一棍結果他打下去個壞人那裏。於是最後,我又在破廟round up,元秋元華問點解你會突然間這樣﹖你還有什麼話說﹖然後他畫了一枝波板糖,其實這就等於告訴大家﹕其實我就是這樣。又是歸位的意思。
這些東西,我是第一次說出來,大家不明瞭,我認為是有技術上做得不好。不過,《西遊記》一開始上映時,人們沒有那麼瘋狂,後來多看幾次,呀﹗這個是這樣﹔再看,呀﹗那個是那樣。有時,我覺得《功夫》會不會有這個可能﹖多看兩次,你會覺得,咿──全部有齊喎。這個不出奇。
日度夜度 都是幫其他人度
吳﹕這次你的確少了用對白,多用了波板糖。
周﹕其實這個也是我想嘗試的。嘗試有時需要有膽量。那些人說﹕嘩,你差一句對白,為什麼不說出來﹖你說出來又無人話你,說出來是天公地道,為什麼不說﹖想試試,看又如何。那時我認為不應該說出來,譬如有些位,像波板糖,我想不到一句對白,我想了很久,呀,他應該說些什麼﹖說那個波板糖令我走回正義的路上,你怎樣說﹖未必沒有這樣一句對白,是我想不出吧。
關於收起星仔這一點,我不知是否因為導演的工作。其實我自己要求好高,作為一個導演,第一你要講整個故事,第二你要處理每一個演員的部分,你要他們每一個都特別一點。我記得拍《功夫》時,好多東西,日度夜度,大部分都是幫其他演員度的。以前自己拍戲,每一秒都在想自己跟那句可以怎樣,跟的動作可以怎樣,但現在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想他要怎樣,我總覺得我自己「是但啦」,「得啦」。我自己都想再發揮得好一點,再勁點,再「出」一點,但有時顧此失彼。這個情在每一天拍攝都是如此,我最留意的肯定不是自己,我最留意的一定有其他演員,即使在看熒幕,都是在講其他人,然後有個人來告訴我,「喂,你唔掂喎」,大家都ok了,但自己「唔係好掂」。
二)如來神掌打出全球化
【明報專訊】吳﹕這套戲有好多招式,如鐵線拳和如來神掌,全部都是我們小時候見過的東西。《功夫》成功的地方,是將這些模糊的印象變成一些我們看得見的東西。但是有關練功這件事我想追問一下。功夫片我覺得最緊要不是最後的輸贏,而是練功的過程。例如《少林三十六房》其實完全是講練功的。練功令一個人的性格改變,思想道行更上一層樓,片中見到的如來神掌是一個好超級的武功,但好像突然出現,是不是你想了3日也想不到如何表達,因此放棄練功﹖
周﹕其實不是想不到,是今次不想做練功。練功是功夫片必備的東西,我個人尤其有興趣,因為我都是練功的。我的經驗是,在電影中有一樣主力的東西做得出來,已經好難得,千萬不要想做兩樣,或者三樣,是不能的。其實我最想做是好多高手,有高手,又有高手,跟住再有高手,這臥虎藏龍的感覺。嘩﹗原來他又是,跟住有個再勁點又出來,這也是以前看功夫片自己很迷的。我想今次主力做這個,所有東西都神秘點,不是你看他苦練3年有成。
吳﹕這套戲拍了很久,你覺得最困難的部分在哪﹖
正正要選最地道的
周﹕最困難是你要決定做這些東西。首先我要決定拍功夫片,然後是什麼功夫片﹖裏面打什麼﹖是虎鶴雙形還是如來神掌﹖因為好不同,功夫範疇好廣,你要有實有虛,該如何處理﹖當我最後決定做如來神掌、獅吼功和六指琴魔時,都有好多不同的意見。你要告訴別人,為什麼我覺得是work的。我實情認為這些是我們香港好地道的文化。當然也有人認為是太地道了,除了香港,誰會明白什麼是如來神掌﹖但我正正要揀最地道的東西,將它做到適合其他地方的人的口味,因為其他地方的人,正正就要他未看過的、不知道的、聽也未聽過的。譬如你為外國人煮食,難道你煮漢堡包給他﹖你當然弄個燒賣、排骨叉燒飯加隻煎蛋——太陽蛋、雲吞麵、「有咁地道得咁地道」。我亦相信他一定喜歡這些,他無理由來到你處,食你的東西,無理由又想你做個漢堡包或煎件扒來食吧﹗
我一定要最地道的東西,但我要用最好的技術,將它做到最好的quality,所以我一定用那些東西,包括音樂。有人會問,「唔係呀嘛﹖又如來神掌﹖」我就係,一定要係,無得唔係﹗你千萬不要功虧一簣,最後弄首貝多芬來襯如來神掌,這就「死畀你睇」﹗我的想法是﹕最地道的東西,是「寶」來的,好多都是「寶」來的,只是我們不當它是一回事,它就不是一回事,但你當它是一回事,其實它真的可以是「寶」。現在我們在所有的地方都破了華語片的紀錄,在經濟的角度看,其實我是做了很好的事,但沒有人意識到,可能大家只覺得我在香港自己跟自己鬥。當然我不會說電影是十全十美,不過要留意今次,雖然這個片叫《功夫》,但它是非常有香港色彩的東西,以往人們所謂不要太localise,說太過本地化,一定不成的。我覺得未必如此。我今次是掉轉來想,不localise的不用,暫時來說,so far so good。
(三)不懂創作的創意工業
【明報專訊】吳﹕《功夫》是哥倫比亞投資的,規模很大,這令我想起過去幾年,香港電影市場萎縮,1993年有200多部港產片,去年只得60多部,留下來的是《功夫》、《新警察故事》,沒有了以前的《小男人周記》和《逃學威龍》,有些人會擔心,香港電影,以前什麼都有,奇觀大片有,特色小品也有,但現在沒有。你看香港是否已不能再拍小本、本地的電影﹖
香港電影最缺乏大膽創新
周﹕那又不是。我認為電影是創意行先。大又好,小又好,都應該有它的市場。現在香港電影界的確有些欠缺,特別幕後人才很缺乏。香港電影從來有個風氣,就是缺乏大膽創新。拍電影有時不到創作人話事,是付鈔的話事,付鈔的本身不懂創作、不懂電影,但懂得計數,好多時看盤數話事,看track record,「你不要同我講創作,我說這樣便這樣」。這本來無可厚非,但始終電影是創意工業。創意這兩個字是主力,這是最重要最重要的,當你要將它變成一個倒模式流水作業的東西,那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。但這個要假以時日,要有一些好有遠見的老闆,其實我們以前有的,香港電影工業有個時期,鄒生、邵氏,他們年輕時香港電影都好蓬勃。
吳﹕香港電影有趣的地方是八、九十年代市場表面風光,但背後有好多創作上的限制,現在《功夫》給我的想法是整體上市場機會少了很多,但真正有做創作的能力,或者制度對創作人的支援,可能比以前做得更好。《功夫》那種面向亞洲以至世界市場,向外集資、慢工出細貨的模式,是否正在體現甚至開創一個新的出路﹖
周﹕這裏不能不講講我跟哥倫比亞之間的經驗。我剛才說在創作上的一些細節,比如我說要用如來神掌,要用鐵沙掌,我要用這件衫,這隻音樂,所有東西他們是支持的,好appreciate,會說「喂,好喎﹗」當然我相信我們同樣想再望遠點,想做些東西出來是worldwide的。作為一個大的studio,他們固然想這樣,能夠跟他們有這樣愉快的合作,我認為是一件很好的事。有時不是說他是美國大公司就一定好,未必的,我認為最緊要開心,如果你不開心,大家想法不一樣,再大也無用……好多人覺得大公司會看住你,mon(monitor)住你,阻撓你,我自己的經驗並沒有。他們都是想做好件事,為什麼要阻你﹖有些東西,可能大家都是行家,都是創作人,一說出來便知這些是work的,這些是不work的,好容易解決到問題。我有事不明白我會問他,他又會回覆「咿,好喎」,「係高手來喎」。
(四)走向國際 遇到高手
【明報專訊】吳﹕即跟你接觸的不是行政人員,是創作組的人。
周﹕這個是好重要的。大家對事,尊重創作,你是創作人,他亦有最好的創作人,去跟你一同做一件大家都想做好點的東西。我在香港,沒有這個經驗,就是尊重創作人,就是我剛才說的遠見。你想想電影是誰拍出來﹖最重要是什麼﹖最重要是識拍那個人,那個是「寶」來的,如果給我見到,我第一時間飛身過去「攬住佢」,不讓他走,要「餵」佢,希望大家可以好愉快,這個好緊要好緊要。這個就是我覺得大公司好的一面﹔壞的,暫時未見到。
吳﹕在這方面,我覺得你都幾幸運,試看吳宇森、周潤發,他們去荷李活合作的經驗就不同,那種典型的大studio,好多東西你要控制budget,好多創作上的掣肘……
周﹕控制budget是必要的。你做件產品出來,10元可做到,你次次要100元,是不合格的。
其實over budget好容易,over budget之嘛,你就係咁使囉,誰人都懂,但你要control到budget就好艱難,而且這是我們的專業,作為一個導演,應該在這方面做得好。
吳﹕你覺得《功夫》這個合作模式是否可做到你期望那種「用更好,甚至外來的資金,去拍一些中國人喜歡看的電影」﹖
周﹕第一是中國人喜歡看,第二是不是中國人也喜歡看。有些戲是外國人會比較易接受,但中國人覺得不過癮,我自己就覺得這些片沒有趣味。當然我想做,不代表我做得到,這個技術上都要好多調校。那個平衡有時總是順得哥情失嫂意。不過,一是不做,要做便要這樣做,想「普普通通啦,都是那些啦」,是浪費時間。
吳﹕你有沒有看過張藝謀的《十面埋伏》和《英雄》﹖很多人都拿這兩套戲跟你的《功夫》比較,說大家都在做一個有中國文化特色,又有世界市場吸引力的東西。但有人批評《十面埋伏》是拍給西人看的,將一些表面上很中國的東西搞到很漂亮、很舞蹈化,但沒有地道質感。你自己看這兩套戲時怎麼想﹖
周﹕《十面埋伏》我沒有看。《英雄》我看了,《英雄》我自己是喜歡的。當然在中國東方的原素、題材,給我做,我覺得還有很多可以發揮,但我覺得都算不錯。總之那時看完,行出戲院我朋友問我﹕得唔得呀﹖,我話「得﹗」,咁樣囉。
我是中國的靈魂 從來都是
吳﹕有沒有看過《標殺令》﹖
周﹕有。我看完之後朋友問我﹕得唔得﹖,我話「得﹗」,咁樣囉。他(泰倫天奴)是一個好喜歡香港電影的導演,當然他拍的是一個外國片,外國靈魂,但用中國的東西包裝。
吳﹕我想你應該正由另一邊出發。
周﹕我是中國的靈魂。哈哈哈。從來都是。
後記── 由張徹到Matrix
【明報專訊】訪問末段,我關掉iPod,星爺意猶未盡,問我要是再拍《功夫》,有什麼「需要留意」﹖我盡了功夫迷的責任,說想看多幾式有板有眼的如來神掌。星爺回應,逐式解構,如數家珍,讓我上了有關掌功和粵語長片寶貴的一課。我也盡了愛情專家的責任,挑剔了《功夫》那條愛情線不夠豐富。星爺解釋他原本拍了一段有關二人感情頗長的轉折戲,但因為「意識不好、教壞細路」,和「不夠蕩氣迴腸」,所以刪剪了,他說這些東西「很惡諗」,叫我「幫手想一下」。
訪問兩天之後,星爺來電,繼續討論。我說黃聖依的啞,跟豬籠城寨各高手的有口難言,和無賴星仔的佯狂大話,其實是不同形式的失語,他們之間其實有一條可以發揮的「感情線」。星爺說他有這個設計,但沒有刻意發揮,說這點「很好」,叮囑我「一定要寫」。
我再問先濤特技與袁和平武功其實如何結合﹖他說「先濤跟得很貼」,「袁和平導演做足100分」,他自己覺得最富挑戰性的部分,是如何將中國功夫片由傳統的硬橋硬馬,到超現實的飛天遁地,做一次服己服人的「巡禮」。他說「一端是張徹、另一端是Matrix」,如何漸進、不經意地展現這個功夫的流程,是「好困難好困難」的。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得到。
立足傳統,面向全球,奔往超現實。香港文化創意產業,做足工夫,再次起步。
明報專訪 百老匯論壇
http://www.cinema.com.hk/forum/c_forum_det...3?TitleID=33712
引用:
訪問兩天之後,星爺來電,繼續討論。我說黃聖依的啞,跟豬籠城寨各高手的有口難言,和無賴星仔的佯狂大話,其實是不同形式的失語,他們之間其實有一條可以發揮的「感情線」。